「越說越離譜了。」中年男人沒好氣的說道,「大姐,我們是相信你才跟著過來的,你為什麼要跟我們扯這些東西呢?」
「孩子,你還是悟不到。」童姨搖了搖頭,「但是沒關係,母神會諒解你的。」
她伸出自己的手,做出擁抱的姿勢:「鍾震,母神會諒解你的罪。」
「你……」中年皺了皺眉頭,但表情依然將信將疑。
這裡的人口口聲聲說他們曾經見過,所以對方知道他的名字也不足為奇。
「為什麼「神」要我們死呢?」清秀的年輕人問道。
「孩子,你錯了。」童姨搖搖頭,「仔細想想吧,神並沒有讓我們死,只是我們自己本就該死。」
「我們該死?」眾人還是不理解。
「你們一定記得自己來這裡之前所發生的的事情,我們都死了。」童姨仰起頭說道,「我們本就該死的,但是「母神」讓我們復活了,她不是在殺戮我們,而是在孕育我們!無論我們死去幾次,都一定會以嶄新的姿態活下來!是「母神」賜予了我們另一種生命啊!」
齊夏只感覺後背有些發寒。
這是什麼鬼邏輯?
如果真有這個「母神」,那她為什麼要讓眾人在這裡,而不是現實中復活?
復活之後,為什麼又要讓她的子民再去死亡?
「這簡直就是邪教。」齊夏深嘆一口氣,「能活著來到「天堂口」的人都不是傻子,估計沒有幾個人會信她的。」
正如齊夏預料的一樣,在座的眾人沒有任何人搭話,大家的表情都不太自然。
他們不僅懷疑童姨,甚至開始懷疑「天堂口」這個組織。
此時一個黑瘦的女生舉手問道:「那我們死後為什麼不去陰曹地府,反而來到了這裡?」
「那正是因為我們有罪。」童姨解釋道,「雖然我不了解你們所有人的過去,但我知道你們一定有罪。我們都是來贖罪的。」
聽到這句話,有的人慢慢皺起眉頭。
「你是說我們犯了法?」叫做鍾震的中年男人問道。
「不。」童姨搖搖頭,「你的人生有罪,不代表你一定做了犯法的事情,但歸根結底,我們所犯的都是要下地獄的罪。挑撥離間是罪、以訛傳訛是罪、拋棄所愛是罪,甚至連糟蹋糧食都是罪。」
「這個大嬸說的我好像有所耳聞……」韓一墨此時小聲對齊夏說道,「我在寫書的時候曾經查過資料,十八層地獄中有很多層都是為了懲戒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建立的,她剛才提到的「糟蹋糧食」、「挑撥離間」、「以訛傳訛」都在其中。」
「是么?」齊夏疑惑的看了看韓一墨,這個知識他倒是第一次聽說。
「可是「地獄」不是佛教用語嗎?」黑瘦女生繼續問道,「阿姨您身上帶著這麼多東西,到底是什麼信仰?「母神」是哪個宗教的?」
「孩子,「母神」怎麼可能是某一個宗教里的人物?」童姨耐心的解釋道,「她即是「一切」啊!我身上帶的所有的東西、這世上的所有宗教都是「母神」建立的啊!我只有相信她所建立的一切信仰,才能儘力的去理解母神的想法。」
「可是阿姨,這世上沒有一個宗教是「神」建立的,建立宗教的都是人,這都是有歷史可查的。」黑瘦女生不客氣的說道,「您如果願意去查資料的話,甚至可以洞悉一個宗教的整個發展史,到時候您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」
「孩子,你總會懂得。」童姨繼續笑著說,「若你只相信這世上的一個宗教,那你總會遇到無法理解的事情,可若你追隨「母神」的腳步,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解釋了。」
林檎此時用胳膊輕輕的捅了捅齊夏,問道:「你不覺得奇怪嗎?」
「你是指哪方面?」齊夏有些疑惑,因為這個大嬸的奇怪之處特別多。
「我是說為什麼楚天秋會把她拉進「天堂口」?」林檎思索了一會兒問道,「不是說這裡都是「厲害人物」嗎?」
齊夏聽後眉頭一皺。
林檎說得對,這個大嬸到底哪裡有過人之處?
難道……
楚天秋認同她說的話嗎?
「鐺」!!
一聲巨大的鐘聲在遠處響起。
齊夏微微的眨了眨眼,但還是回過神來看向大嬸。
現在他所認識的人都未曾參與遊戲,這個「迴響者」八成不是自己人。
「下面是本堂課的第二個課題,何為「迴響」。」童姨微笑著看向眾人。
在座的眾人只能耐著性子,姑且聽聽這第二個課題是什麼內容。
童姨先是簡單的介紹了鐘聲響起的時機,這跟齊夏所知道的內容相差無幾。
唯一的區別是童姨聲稱屏幕上寫的「我」即是「母神」。
「我」聽到了「迴響」。
即是「母神」聽到了「迴響」。
不得不說她的解釋目前找不到破綻。
「當我們感受到「迴響」時,就可以暫時借用「母神」的力量,她會賜予我們無限可能。」
童姨見到眾人並不相信自己,於是說道:「你們面前都有紙筆,現在請隨意寫下一句話。我會向你們證明「母神」的存在。」
說完這句話,她便背過身去,面朝黑板。
眾人竊竊私語了一會兒,還是將信將疑的在紙上寫上了文字。
齊夏四人的面前也有一張紙,眾人看了看,將這張紙遞給了齊夏。
看來他們都沒有什麼話想說。
齊夏的臉上露出一絲悲傷,接過筆來思索良久,默默寫下了:「安,我真的好想你。」
「現在,你們可以向我隨意提問。」童姨笑著說,「我會知道你們所有人紙上寫的內容。」
「扯淡。」齊夏第一個舉起了手,問道,「大嬸,我寫了什麼?」
童姨聽後微微思索了一下,說道:「你寫的內容無非是心中重要之人,若我沒猜錯的話,是「安,我好想見你」。」
「呵。」齊夏冷笑一聲,「意思差不多,但內容不太準確,你的「迴響」可能還需要磨鍊一下。」
齊夏將桌面上的紙拿起來,剛要給眾人展示的時候,卻如原地炸雷一般忽然瞪大了眼睛。
那紙上分明寫著:「安,我好想見你。」
這五個字確實是齊夏自己的字跡,墨都沒幹。
怎麼回事?
難道自己剛才記錯了?
「騙人仔……你做什麼?」喬家勁不解的問道,「大嬸不是猜對了嗎?」
「你……你們難道沒有看到我剛才寫的是什麼嗎?」齊夏瞪著眼睛問。
「你剛才寫的就是這句話啊。」三個人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。